海到底是怎樣的？

學期快要結束，竟認識了一位來自新疆的朋友，在這裡讀博士。

從來沒有認識過新疆人，很好奇，漫長的火車上就痛快地聊了一個小時。

他說，小時候上課老師教「海」，學生問：海是什麼模樣的？有多大？

老師說：海像新疆的湖泊，但很大，比你們這裡見過的草原都要大，一片海洋看不見盡頭。

學生再問：那麼海有什麼不同？

老師說：海有浪，就是一排排的水衝上岸。

直到他十多歲，第一次在青島見到海，真正知道海是怎麼樣的了。

我說：很幸運，小時候還未學什麼是海，已經見過海和浪了，就是跟爸媽到海灘堆沙的時候。

印象雖然模糊，但仍依稀記得我最愛的堆沙工具，有膠桶和玩具鏟。

禮尚往來，我補充了一句：我也從沒有見過一望無際的草原。

朋友來自北大，想是學識很好，天文地理無一不知，也到過很多地方，不但熟知國情，對香港無論政治和文化都了解得十分透徹，唯一是由於政治限制，沒法跑到台灣，很感興趣，我去過台灣兩次，便盡我所能地告訴他，我對台灣人的印象、「美麗島」的傳說，日本殖民的殘餘影子，還有台灣的紀錄片．．．

很簡單的東西，我們不會很重視，但其實香港人具備的東西，就是能隨意往來的自由，有山有水，有海有浪，你知道嗎？這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。

讀博士的宿友本來八月要到葡萄牙出席Conference，present一下自己的論文，順道建立人際網絡，因為有時工作是這樣找回來的，可是由於印度的護照跟內地的限制差不多，除了瑞士，所有地方都要簽証，申請又需時，最後因輪候申請的時間太長，去不了，單是打電話到領事館談幾分鐘，已花了二十多磅電話費，（因為這種電話需要額外再付錢），還未計算如果成功申請簽証要掏腰包，但可以想像她的失望－人已經在英國讀書，怕會偷渡非法居留嗎。

無數次聽到朋友央央的說，去歐洲很麻煩，對於香港不受此限制，總是感到酸溜溜，那一刻，知道自由的可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