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, 10月 30, 2006

感冒季節

爸媽:真不好意思,因為過去一周找不到機會打電話,一來時差又多了一小時,二來是功課實在太趕,白天找不到機會致電...唉,又病了。

生病容易令人自憐,我最討厭這樣,只希望快些康復,因為人病人就什麼都不能做。昨晚趕緊問朋友拿了一整盒幸福傷風素,又吃了捷克同學的喉糖,喉嚨痛好了,鼻水又開始不住地流。天氣一轉冷,身邊盡都是感冒病人,班上也有幾位。今天晨早我就趕緊剪片,下午揹著攝錄機又出發到處尋找可拍攝的人,晚上做了一頓飯給自己。

過了多年不斷迫人在死線前接受訪問的日子,太討厭那種感覺,可不可以不在這裡過?連續三周都有功課要交,還趕不及認識這個地方,已經要開始拍攝,願主賜給我開放的眼睛和心靈,我知道這裡有很多故事等待發掘,我知道我來不是要拍最好的東西,是時候學習放下堅持,坦然面對恐懼。

星期六, 10月 28, 2006

冬令來了!



明天凌晨二時,每家每戶的時鐘都要調慢一小時,噢,快要進入「冬令」了。記得離港前與媽媽爭論很久,為什麼要調節時鐘,此時方知道香港曾幾何時也行過冬、夏令,哥哥特意瀏覽香港天文台網頁,証實原來香港對上一次調較冬令時間,已是七九年,對哦,那年我才出世,怎麼知道呢。

也就是說,從明天起,黑夜要早一小時降臨。日照的時間開始縮短了,朋友說再過兩個月英國下三時便要天黑了,我不能想像,那樣短的白晝,可以拍什麼題材的東西,糟糕。

正在構思聖誕節去西班牙旅行,原以為冬天的西班牙比其他歐洲國家要暖一點,誰知MADRID屆時的溫度屆乎零下十度至正十二度,這是因為位處高地之故。想不到,還是逃不開寒流。

十月底,倫敦和附近腿蛋鎮的天氣開始明顯轉冷,晚上只有約八、九度,加上微雨連連,出外時必要穿上全副裝備以防著涼,連內地的同學都要笑我了,因為他們的抵冷能力比我高,我唯有笑說自己是熱帶動物。的確,我開始想像兩個月後我還可以披什麼到身上保暖,我的身子其實比不特別強壯,只是看起來「大隻」,虛有其表而已。

最近很少寫日誌,究竟忙什麼呢?我也說不上來,上兩天課,剪剪片,再從圖書館借些電影,這樣時間過得很快,說到這裡,你一定會以為我在風花雪月了,其實不然,因為拍攝的功課開始多起來,下周五至日半班同學一起到SHEFFIELD參加一個電影節,那是很有名的一個film festival,學校會支助入場費一半,可是英國樣樣都貴,連這些電影節也不會例外,student pass是八十多磅(欲知港幣請 x 15),還未計住宿和飲食,聽同學說,SHEFFIELD地方不大,住宿本來很平宜,但遇上這一年一度的電影節就會爆棚,目前已找不到hostel,只能預訂酒度,最少那三天要花一百多磅,由於太貴,一半有多的同學決定不去,其中部分是本地同學,反而像我、日本和韓國同學就極度踴躍,大概是由於在這裡匆匆一年,要是錯過了恐怕不能回頭,內地的小璐同學說,老師都說電影節裡的作品可以弄回來,既然這樣,何苦要花一百多磅,只為參加那裡的講座?她有她的道理,可是,那些講座都是本地出色的紀錄片或電影工作者的對談講座,能夠見識一下,總是值得,就這樣,我決心地買了入場的學生票,無論如何我也要去一趟。


當然,有位希臘同學雖然想去,但礙於財政緣故很是猶豫,說出來你不要笑,其實我曾經想過,要是真的有多餘錢,我心底裡很想請她去,當然,事實是我沒有那麼多的「多餘錢」,所以這只是我的想法。但是我知道,能夠有獎學金其實是很幸運,至少我不用像有些同學,要努力地做兼職賺錢,有位牛津仔(他並非讀過牛津,只是家住牛津OXFORD)每周要返三晚通宵兼職,又要拍攝又要上課,想來我心底裡有點心傷,因為我很感受到那種「累」,有一晚他和幾位同學剪片剪至晚上,我主動提議給他們煮了一頓飯,就是我唯一有信心的咖哩雞飯,幸好他們都覺得很美味。



相識是一種緣份,能夠為別人做一點事,我很願意做。



這一周其實過得並不很開心,主要是因為拍攝。由於我們讀的是MASTER,所有功課都是個人為單位,再沒有以前讀書時的group project,但拍攝有時需要合作,這次你幫我,下次我幫你,因此,一周內你總會幫一、兩個同學,協助拍攝,但究竟什麼叫協助呢?有時我也會被「搵笨」,明明說只要我看守器材,結果到了現場卻改變主意,全程拍攝都要我操刀;又或者部分同學喜歡「隨心所欲」,臨時加插環節、更換拍攝地點...揹著攝錄機、腳架...又要跟著跑,有一次實在忍不住,極度按著怒氣說,我需要一點計劃,你下一步到底要拍什麼。


器材是我借的,擺放在我房,卻會五時三刻,心血來潮想起要拍攝,又著我趕回房,讓她取器材拍攝。有位內地同學和我挺熟,也很談得來,只是做事方式實在令我吃不消。只需和她走一趟到倫敦拍攝,足以讓我手足無措。早上和她到公園讓她拍攝她的功課,下午到我了,一起走到一個廣場拍攝,她卻說與其站著等,不如去一趟博物館,結果全程跑了去附近的博物館,有時我想要一雙手幫幫忙時,掉頭卻發現她正忙著用手提拍照,好了,要離開找點東西吃,她發現路上有群人在唱歌,情不自禁地跑了過去,器材、腳架什麼都丟下,那一刻我就像媬姆,跟在她後面收拾「殘局」,其實我真的氣憤,怎麼可以置器材於不顧,而且那是倫敦,隨時都有可能被偷東西,無論任何事發生,都不可以把器材丟下不理的,她比我要熟悉倫敦,我真的無法明白是什麼一回事。我曾經和幾位同學合作過拍攝,但每次令我難受的都是內地同學,令我很難不對她們築起成見。

倒是同行的另一位巴基斯坦學很是幫忙,也可能是男孩子,他很願意挑重的東西揹,今天一路上他拿腳架,我揹著攝錄機,走了好些路,沒有一次是內地女同學幫忙的。難得來倫敦一趟,我很想多去一些地方看看,可是她早有去意,一拍完就回學校,但在我和巴基斯坦同學舉手「投票」下,終於得償所願,去了一個有市集、又有街頭表演的Covent Garden一趟,總算是給自己一點獎勵,只是沒有帶相機,有機會一定再拍些相片放在這裡和你分享。


這個巴基斯坦同學名叫ALI,人很熱心,也很開放,在他身上我常常都把握機會了解他對某些事情的看法。雖然他較喜歡倒蛋,但今天有他和我一同拍攝Trafalgar Square一個回教徒的慶祝活動,實在令我格外安心的。畢竟我是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女孩,拿著攝錄機穿梭於回教群體裡拍攝,其實挺「礙眼」的,置身於頭戴黑帽、或面蓋黑布的回教群體中,令我心裡不期然有一點害怕,就是心裡發毛的那種感覺,(有時其實我是很膽小的)或許是那種神秘色彩、或許是我的無知,耳邊充斥著回教色彩濃厚的歌曲,從黑紗縫邊透出的眼睛、還有倫敦天空的烏雲,都教我心裡很不自在,當然我沒有告訴ALI,因為我不想令他誤以為我歧視或不喜歡回教徒。偶然總會有些人走過來,無端的問我拍什麼,有些人的目光也不友善,但心裡感謝ALI,因為他在我舉機拍攝時,為我打發了許多無聊的人。

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,有時候一個人、一句話,或者一件事,給你的啟發可以是很大的,喜歡思想的我今天一直在反思著。

馬克老師第一份功課,是拍攝一個地方和人的關係,簡單來說就是把個空間或地方的氣氛拍出來。來了英國才一個月多一點,對所有人和事仍保存一份好奇和新鮮感,所以沒有想太多,我就選擇了Trafalgar Square,很佩服有些同學的創意,希臘同學想拍博物館晚上閉館後看更拿著電筒四處走動,牛津仔說要找個的士司機,要拍攝一架的士內一天的載客情況。今天黃昏我們正要找東西吃的路上,遇見了一群Zimbabwe黑人在唱歌,ALI馬上走上前看過究竟,原來這群人關心Zimbabwe異見人士在獄中被酷刑折磿的情況,長期在Zimbabwe領事館外的街頭唱歌,籌集簽名,這在香港也挺普遍,可是ALI沒有見過那樣和平的請願,看到後立刻著我拿出攝錄機讓他拍,事後他取得了他們的聯絡,我知道他為了這個題材而感到興奮,我同樣為他感到興奮,只是相比之下,我開始感到在某些方面好像比不上他們,相比起來,許多同學處理拍攝的手法,比我來得隨意,他們甚至會揹著攝錄機在倫敦閒盪,尋找可拍的題材,沒有計劃,沒有前題,就是仗著靈感向前走。

我不是要跟著別人做同樣的事,我知道本質上我不是這樣的人,我喜歡計劃,喜歡部署,但有時這樣的反面,就是墨守成規,無形中也會架起一個框框,難以自由發揮,或許因此,也少了一點隨心所欲的靈感。許多拍攝的功課其實是不計分的,所以如果你只看成績,當然用不者傷腦筋,但有時你也會想借此試一下。ALI有一天對我說:我們好像在等,等老師告訴我們下一個題目,然後按照那題目拍攝。他那一番話一直在我心坎裡迴響著,我想這對我的衝擊是很大的。

當我以為自己很主動做很多東西時,冷不防他這麼一說,讓我發現了自己是多麼的被動,他說得很對,至今我仍在反思這件事,也因為這樣,我開始學習把拍攝的功課放下,思想自己有興趣拍的人和事,這裡有的是時間、器材,為什麼我不能拍自己想拍的東西?

星期六, 10月 21, 2006

悠長假期

經歷了兩周的拍攝和剪片,這個周六終於「放監」,和三個朋友去附近一個皇宮-Hampton Court。
雖然剛到時下了滂沱大雨,雙腳是濕透的,幸好穿了防水的外套,不致著涼。在陽光映照下,我們今天看到了三條彩虹,這是最美的一道彩虹。相比起法國的凡爾賽宮,這皇宮的規模很小,不過它建於十五世紀,帶著耳筒,令我也因此對當時的歷史了解多了一點,至少我學懂了TUDOR PERIOD這個生字,是指當時那個時期。最有趣的是看了一個講解當時女孩學習舞蹈的環節,英國人著重傳統皇室的禮儀,每一個屈膝、敬禮、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樣高雅,為的是跳舞過後可以找到丈夫,看在眼裡,令我似乎對英國人有多一點了解,這比在書本、文獻認識歷史,更來得深刻。
早上把握時間,跑了倫敦一趟,因為下周六希望拍攝這個廣場(Trafalgar Square)的一個活動,就是回教徒禁食月完結後的一個大型慶祝活動,屆時一定是人頭湧湧,朋友都說下午或黃昏後在倫敦拍攝要特別小心,因為治安實在不好,我希望可以多找一位男同學幫忙吧,自從五年前的歐遊後,我對人多的地方已提升了警覺性,盼望一切順利。
終於去到Charing Cross Street,這街道的書店林立,有些是二手,有些是五、六層高的大型書店,我知道有天我要悠閒地逛書
店,不過來到倫敦,我發現自己開始喜歡玩樂了,希望找機會多看點書吧,當你面對著一排又一排的書架,你就會感到自己知識的貧乏,我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。

倫敦有數不盡的東西可以發掘,說起來有點奇怪,其實走在街上,我不只一次覺得自己曾經來過,巴士、地鐵、街道、交通街...一切都是那樣熟悉,只是路人都是紅鬚綠眼,氣候不同而已,可想而知,香港過去活在殖民地的影子裡,影響有多深遠。

有些人喜歡倫敦的熱鬧,或是派對、或是城市的感覺,或是不同文化的混合,至於我,是慢慢喜歡上倫敦的,如果你喜歡電影、音樂、戲劇,或是設計,這裡給你無窮無盡的靈感,這裡的電影節數之不盡,工作坊、導演對談、講座,每個月、每星期都有,就像一個萬花筒。

Michele,要是你在這裡,一定會愛上倫敦,你知道嗎?很難找一個像你那樣,可以常常和我看戲和討論電影的人,我有很多同學比我要看多很多電影,只是能一同跑到倫敦看的並不多。但願你在這裡。
今天雖然有點累,但是多莉斯說我拍照時笑得很燦爛,這次與我「郊遊」的,還有她那美麗的加拿大同學shira,以及和其墨西哥男友carlos,因為他倆都比我們早來英倫兩年,有「地道」朋友帶領,我們都是隨意地四處跑,嚐了很美味的巨型BURGER,在河邊一間酒吧裡喝了一杯地道的酒,(只是喝了一點,面又泛紅起來,睡意萌生,真討厭),就這樣我們在火車站說再見了。我很享受在那酒吧裡聊天的時光,因為很寧靜,而且那酒吧很地道,感覺是走進了本地的環境裡,此刻耳邊彷彿還聽見我們輕鬆而開懷的笑聲,只可惜錯過了日落橋邊的美景,但除此以外,一切都很美好。

星期一, 10月 16, 2006

在英國收到的第一束玫瑰

嗯,想必題目令你起了八卦的心吧?究竟誰會送玫瑰給早兒呢?

這束花生長於英倫教堂後的一塊土壤,在它凋謝前,我抓緊時間把它放在窗台上,留下了一個倩影,可惜我不擅於弄乾花,相信多過幾天它便會消失於我的房間內。

送給我的人是我在英國的第一位受訪者...的太太 : )來到英國的三星期後,早兒終於開拍第一部紀錄片,其實這是第一份功課,當部分同學決定拍身邊的朋友、屋主時,我很想把握時間找個本地的人拍攝,拿著攝錄機,你可以問很多問題,除了滿足一下個人的好奇心外,亦可以觀察英國人,或者這樣說吧,在英國生活的人的想法。

每個學期的課堂都不同,這學期上的第一課是FROM IDEA TO SCREEN,都是組織一下大家的想法,經歷一下brainstorming的過程,第一份功課,是找一個人、用兩種方法拍他,將之分別製成各五分鐘的片段,對我來說,感覺蠻新鮮的,而且想來也合理,因為我們都是「國際學生」,人生路不熟,若限制題材恐怕有難度,而且老師要我們學用不同的手法拍攝,(嘻嘻,但結果我把兩種手法混合在兩個片裡去,難分難解)另一點我很欣賞的,是頭兩份功課都是EXERCISE,即是都不計分,在這樣沒有壓力的情況下,有時會有意外的收穫。我很喜歡很用心做完一件事後的那種滿足感,能夠由聯絡、拍攝到剪接都一手包辦,當然那滿足是遠超於過去在電視台工作所得到的。


我找了學校教堂的一位天主教CHAPLAIN (他的職銜是FATHER,但卻又不是神父,因為他已經結婚,唉,這
把我搞胡塗了,至今仍然是不清不楚),他來自俄羅斯,曾經因信仰坐牢,後來以難民身份跑到瑞典,輾轉又到了英國,雖然個人經歷很值得拍攝,但五分鐘的片段當然容不下這些,只是和他一席話了解多了,也開始很想拍這個人,加上我喜歡拍攝教堂,以我過去累積的「救生本能」,至少可以找到一點東西拍,不是行行企企(如你曾經和我共同工作過,相信定必深有體會)。


我拍了一個晨禱會,又拍了他在教堂內主持崇拜,還有在他家拍了他和他的貓。其實最輕奮是拍攝他和他的貓,因為我從沒有拍過,而且動物我行我素,要拍攝得付出時間和耐性(當然,他的貓對鏡頭完全沒有耐性)。CHAPLAIN很愛畫,家裡掛滿不同的畫,不過多是抽象畫,我當然是門外漢。心裡一直嘀咕著,屋子裡只有一點兒射燈,不夠光,身上也沒有燈,不知怎辦,忽然他拿出一個巨型電筒,就是戶外路營或遠足的那種,其巨型令我有點吃驚,他知道我們不夠燈光,於是拿出巨型電筒,逐一介紹牆上的油畫,氣氛就有點像古堡內歷險的感覺,最有趣的是,我問他什麼時候會用這電筒,他說,貓兒走出屋外,要找牠時便要用這電筒,我想,他的貓那樣害羞,遇上這樣強的燈光想必也迴避了。


因為有同學幫過我拍攝,因此我也要幫同學拍攝,結果這個周末當然是不能玩樂和休息了,周一晚上我在學校的剪片室一直埋頭苦幹,希望下個周末可以外出到倫敦玩一趟。剪片的軟件是以前中大用的那一套,不過時隔太久,我其實已經記不起怎樣用,再借了一本書嘗試鑽研一下。今晚同學特別早離開,結果七時後只有我一人在剪片室,但是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悶,剪片的過程偶有驚喜,因為許多無心拍得的東西,到剪接時會忽然變得很有用。


小強:如果你看到這裡不要取笑我,論剪片我當然是比不上你,但是我會進步的。

由七至十一時,我就像木頭一樣坐在電腦前,時間雖然一分一秒地過,但我一點都不覺得緩慢,反而按鍵更加純熟,如果你沒有剪過片,讓我告訴你,那就像砌磚頭,不同的方法,會拼出不同的東西,你會為到這些新奇的效果而感到驚喜。

以前是坐在剪片房裡,為著堆得高高的錄影帶而頭痛,因為許多原因,帶裡都是垃圾的鏡頭,凌碎的畫面,眼前是緊張的死線,感覺是迫虎跳牆,唯一寄望是遇上好的剪片,不但要脾氣好,而且要手腳快,能把壞東西化腐朽為神奇。如今我不用向任何人交待,功課也不計分,反而能夠處之泰然,也更容易享受其中。

有機會,一定要把我的「大作」和你分享。這個晚上我實在是太輕奮了,正在為片子開首加插片名和「導演名」(即是早兒)的時候,忽然想到加插周日崇拜前的風琴音樂,配上男童彈奏風琴時靈活的指頭、凝聚的眼神、歌譜,穿插著CHAPLAIN在台後披上綠袍、對鏡梳髮,忽然,鈴聲一響,崇拜正式開始,畫面變黑,之後崇拜的音樂油然奏起,CHAPLAIN緩緩走進教堂,跪在台上,低頭親吻鋪上白布的蠋台桌面。


這就是我片子的開頭,我很喜歡,也花了很多時間,令畫面與風琴音樂相配,將片名和我的名字分隔在崇拜開始前的畫面之間,就好像以前看過無數電影的開頭,說起來其實有點土,但因為所有畫面都是真實,而且全不在預計之中,拍攝時也是有些手忙腳亂,所以能夠像電影那樣剪接出這樣一個開首,其實是很不錯了,至少我覺得很滿意。


最喜歡的一個鏡頭,是從風琴上一塊小鏡子裡看到CHAPLAIN在講道,我很喜歡,記得以前和攝影師外出拍攝的時候,也留意到他們很喜歡拍攝鏡子和水裡的倒影,我也記起他們喜歡拍窗外陽光、秋風掠過時樹葉沙沙作響的定鏡.那是在捕捉一種感覺,而手忙腳亂的我,竟也記得這些片段,學著要把這些拍出來。

我告訴朋友我想嘗試一些東西,是什麼我倒說不上口,但我想潛意識裡我想試試自己的能力,當然我長得細小,過去多由攝影師操刀,找不到人才會自己拍,所以對攝錄機其實並不熟悉,最記得一年多前要拍攝受訪者生仔的過程,竟然在最重要的一刻,無意撥錯了ND FILTER,鏡頭裡孩子在「漆黑一片」中出世,錯誤總是在最意想不同的時候發生,像這樣經典的事實在太多。


但我喜歡拍東西,我喜歡觀察別人,我喜歡紀錄東西,我也喜歡問問題,只要不是「緊張綜合症」發作,有時我可以拍到自己滿意的東西的。想不到,要向自己証明這一點,重新享受拍攝的樂趣,竟要跑到地球的另一端。

當然,這幾天拍攝仍是有不少「蝦鹿」事件的,例如訪問了好一會兒方發現沒有按「錄影」,手忙腳亂時也得放棄MANUEL按鍵,什麼都是全自動,WHITE BALANCE一塌胡塗...但有時犯錯也不一定是壞事,錯誤裡你可以學習到很多,如果能夠處之泰然,其實錯誤是很好的經歷,那是正常、必經的階段。
但工作裡我們不喜歡犯錯,因為老闆不容許,時間不容許,新聞事件沒有TAKE TWO,錯誤令你感到遺憾,令你肩膊承受更多壓力,當然,現在是學生的我一身輕,沒有負擔,可以說這樣的話,但其實抽身一看,犯錯其實是很自然的事,終於開始反問自己:為什麼不能原諒自己犯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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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欣賞英國人按步就班的處事態度,每周我們都有「技術指導」,教我們拍攝和剪接,就是這樣,我得以有機會重新學習怎樣用攝影機,怎樣調較曝光,至少對器材有正確一點的認知,以前雖在中大學過,但是因為沒有正統指導,大家都是半桶水,而且香港的環境是,你不明白才問,少會極有系統地教授。
不過英國人不好的是太官僚,就是要按步就班,不能變通,未教收音,不能借咪;但老師要我們做訪問哦,那你借AUDIO CORD把機頭咪的線加長吧,每次借機都要填九萬個表格,除了一般的事項如拍攝項目及地點外,你要列明拍攝地點鄰近的醫院和警署,有關電話和地址,評估拍攝現場可能出現的意外,包括火災水淹、惡犬襲擊、槍械行刧...每一欄旁邊,你都必須列明,你會如何預防及處理有關突發情況,天啊,你甚至要列明自己和同伴是否懂游泳。當然,填過一次表,以後大部分空格都是照抄可也。
一方面我敬佩他們注重安全的謹慎,但另一方面又真的懷疑,其實他們是不是真的那樣規行矩步,對於他們來說,時間真的太多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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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黃昏在CHAPLAIN家收拾器材,快要離去前,CHAPLAIN問我,為什麼找他拍攝?

我靦覥地說:因為我估計CHAPLAIN對學生很友善,而且我喜歡拍攝教堂。

他又問我和我的拍檔MIAAKE:你們畢業後想拍什麼?

MIAAKE是丹麥和美國的混血兒,比我年長,但人很誠懇,拍攝時提點我很多,她說:希望畢業後可以拍攝有關女性權益的題材。
真有大志,即使我是這樣年輕,也難以說得出自己的目標,將來的事太難料。

「那你呢?將來想拍什麼?」

我微微一笑,說:我不知道我的將來,雖然有些東西在腦海裡,很想拍,但因為以前工作得太累,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回頭。

星期五, 10月 13, 2006

我當了中餐顧問


感謝主,因為我有許多很有趣的同學。因為語言的阻隔,我明白難以在短時間內有很深的了解,但至少,和他們一起的經歷,每天都是那樣清新。

在這裡許多點滴都是與食物有關的,首次中國菜、廚房趣談...這次也是,我的同學們一起吃中餐。

周四晚在倫敦的一間酒吧,整個MEDIA ARTS DEPT的畢業生和師生聚會,我們一班DOCUMENTARY同學差不多廿人吧,其中十五人浩浩盪盪出發,人多起來,在倫敦火車和地鐵站裡穿梭,轉站時忽然少了一個,全世界停下來又要把同學找回,走在下班繁忙時間的中央地帶實在是很不容易,酒吧裡的SOCIAL GATHERING(這種聚會實在是太普遍,平均每周我有兩次,但我還是不很適應那種SOCIAL...)擠得很,詳情不說,但很想提大家拿出我「奉獻」的月餅,放在酒保前的酒枱上爭先恐後,一邊喝酒,一邊拈來一角吃,吃完後有同學嚷著說還沒有吃,伊朗同學問我為什麼笑,我說,因為我們不會在酒吧吃月餅。

意大利同學說餓了,想吃中餐,結果我們去了附近唐人街一間中餐館,其實我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,因為沒有試過,但其實跟外國人吃中餐實在不用想太多,反正他們喜歡、價錢又不太貴就可以了,那怕菜式不正宗,甚至掛羊頭賣狗肉。

同學說要吃點心,我說太晚了,已經九點半,餐館沒有點心。「好吧,你們點菜吧,你叫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吧」

「好的,那有什麼你們不吃的?」

因為信仰或其他原因,他們不吃豬、牛、羊、鴨...結果只能點些素菜、素麵和雞,菜到時他們都很決心要用筷子,有時我看到他們難以夾起食物,不忍心想要為他們拿刀叉,但希臘同學(見右圖)極度反對,好的,其實我沒有所謂,不過我們學了很多年才能奴駕的筷子,他們在半小時內要吃一餐飯,其實是一點也不簡單。相信我們都嘗過,小時候因不懂拿筷子,或手勢不訰正而被爸媽責罵的經歷吧。

因為不能叫肉,結果菜式不是豆腐,便是海鮮,對於不懂用筷子的人來說,其實很「蝦人」。很記得他們喜歡炒麵,很記得意大利女孩把筷子掉轉用了半晚,很記得希臘女孩把兩根筷子當作刀叉切蝦,很記得伊朗女孩進食時一根筷子飛到地上,很記得他們望著我用筷子吃蝦而不用手時的驚訝眼神...


一路上,我們各人都倦了,就好像旅行過後小孩子在火車裡不肯睡,要多聊幾句。也不知何時起,我們開始分享不同地方的愛情觀、對性的看法...埃及同學對亞洲認識很少(他甚至以為中國人、韓國人和日本人是有共同語言的!),他提出一個問題:what do you think about French kiss?

當我還在思考如何回答時,淅江女孩回答得很快:oh, it's very common in China,那一刻,我看到埃及同學驚訝的表情,或許,他以為中國人還是活在保守的年代,其實中國人有很多東西都已經很西化,至少這些都不是陌生的東西。由於埃及同學實在感到太震憾,我在旁慢慢加了一句:but it's not for the first or second date, usually. For those with close relationship.

這位埃及同學其實已年過三十,而且當了電視台PRESENTER多年,可是從他的疑惑裡,可以看出他對很多亞洲事情也不了解(當然,我也不太了解埃及,希望有機會在有生之年去一趟吧)

有一點是令我感到驚奇的,就是原來亞洲人的價值觀部分是極其相近的,因為希臘同學說起歐洲國家的人對愛情的觀念時,我提到香港的女孩有一種想法(至少我感受到),就是普遍不輕易首先向男孩示愛,因為在表達愛意或追求時,若較為被動會顯得較「矜貴」,起初我一點都沒有把握,會否有內地同學反對,可是話一出口,內地、韓國和日本的女孩連連點頭,(後來我得知,印度也是這樣),這一點令我感到有如發現新大陸一樣,原來亞洲人在這些方面那樣接近,當然來自希臘和埃及的同學完全無法想像,他們問為什麼時,其實有時你是想不出來的。

有些東西你習以為常,有些價值觀是根深蒂固,從小你就是這樣學了,如果沒有人問你,可能一輩子你都不會去想「為什麼」,有些東西我們覺得是理所當然,但當要從頭到尾向一個外國人解釋時,卻發現像在說笑話,因為說出來連自己都感到令人難以信服,一點邏輯都沒有。

上了兩周的課,終於把全班同學的名字和「來源地」記住了,求主賜給我多些智慧,和語言的能力,好多次當大家(尤其是西方同學)在說笑話時,我都聽不懂,不能笑,英國的「牛津仔」(他不是在牛津大學畢業,只是他長於OXFORD)昨晚要我給他說一個笑話,但我那一刻真的想不出來,其實他很友善,只是話一說得快,我就聽不懂,許多次他想把我融入,把他的笑話解釋又解釋,可是我就是聽不明白,能夠想像我當時的窘態吧。後來另一位巴基斯坦同學再要我說,結果我就說了中一時家政課最經典的尷尬事,詳情不說了,要是你知道,想必已會心微笑,當我說完後,他明白了,也笑了。


星期日, 10月 08, 2006

施與受


終於,我和宿友分享了月餅,最近幾天很是感受到,我在這裡受的比施與的多。今天的禱告裡,我告訴天父,有天我遇上有需要的人時,千萬不要吝嗇。因為我遇到的都是上帝預備的。

圖左的印度女孩唸博士了,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,廚藝較好,每當我返到走廊時,感到一陣刺喉和辛辣味道時便知道是她在弄飯了,只希望煙霧不要刺激到警鐘誤鳴,要不然走火警就費時了。今天晚上她邀請了幾個朋友一同嚐她的印度菜,起初不以為意,吃了第一口方知辣,抬頭看原來每人都盛滿了一杯清水,對不是印度人來說,他們的食物其實很辣,但也很香口,後來她還拿出紅酒和朱古力蛋糕(買來的),她很慷慨請我們每一個人吃,我和LATVIA(右二)女孩都很喜歡吃她的印度小吃,無奈這裡買不到。

我很慶幸認識了這樣一位友善而且可愛的印度人,從她的分享裡,我著實知道了許多印度的東西,也確立了一些以前對印度的印象,可惜的是,許多負面的消息,都是真實的,像她這樣一個有主見、學識也不容易妥協的女孩,來自高教育、上等階層的家庭背景、經歷過西方的洗禮,難以回頭在印度過一樣的生活,因為她說,如果家裡有女孩到她這樣的年紀還沒有結婚、生孩子、躲在家裡為男人做家務,只會令家人蒙羞。為什麼女孩子不可以單身?單身是一種罪嗎?為什麼丈夫三妻四妄是正常,為什麼印度女性婚後必須躲在家照顧小孩?

記得離港前不久,看過無線米雪到印度拍的一個半紀實節目,原來很多都是真實的,我意思是,即使一個印度人也會承認。我想,一個人如果要向其他國家的人承認,自己國家的不是,背後其實是很痛苦,也需要很大的勇氣說誠實的話。

各處鄉村各處例,難道祖國沒有令人可惜的事嗎?很多人對於「一孩政策」是蠻好奇的,最有趣的是,他們以為香港也是如此,很想知道我的看法和處境,也好奇於我們結婚是否要明媒正娶。其實除了香港人,沒多少人會認為,香港跟內地走著不同的制度。
















剛過去的周日我跟朋友到附近一個當地教會,出席崇拜,很好,因為教會的人駕車把這裡的學生載到距離一個火車站的教堂,是一座很小的教堂,但很平靜,這裡氣氛較像沙田堂,因為有BAND,會友也會站立唱歌,其中一個較特別的環節叫CHILDREN TALK,就是把所有小朋友叫出來坐下,聽一個很簡單故事之類,帶領的人說話就像電視裡的兒童節目,聽起來很簡單,但我聽進去很感動,那是關於和耶穌做朋友,起初我滿以為言語會築起隔膜的圍牆,原來不會。當然,我希望有一本中文聖經,首次用英文聽道,始終有點困難,人也要特別集中精神。但是教會裡的人很好,最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聚會後又有人駕車把我們載到一個會友的家裡,享受他們預備的午餐,當時我們約有二十人,都是學生,除了中國人,還有韓國人、也有英國人,可以想像食物量有多大,火雞、意粉、沙律、水果、甜品等等,像我這樣節儉,這算是很好的一餐了,所以我吃了許多想吃的東西,離開前因為太多東西還沒有吃完,主人家著我們每人都要拿一點東西走,我前一晚還在嘀咕,沒有時間買麵包,早餐沒有著落,結果,在那裡,我拿了一排包,夠我一周吃了。
離開時我再三表達我的謝意和感激,那一刻的感覺是「又食又拎」,中國人

就是這樣,別人,尤其是陌生人這樣對你好,要不令你起了提防之心,要不你會感到很不好意思,因為中國人家庭的觀念很重,相對對陌生人就少有這樣慷慨,但是西方人卻是毫不介意,(當然不能一竹篙打一船人)他們做了很多功夫,可是不期待你的感激,咸豐年代讀書很記得有一篇文章做了這樣的比較,說西方人較東方人博愛,這是真的,親身經歷時覺得深有同感。當然,這部分是緣於大家都是主內,可是我在香港就是沒有印象會這樣招待這樣多的人,
比著以前,家住荃灣時,雖然也會偶爾招待其他朋友,但不少是叫外賣,大家都不想麻煩大家,要避免事後的洗碗工程。是我們的時間太寶貴,還是付出太困難?

早幾天一直為一件事悶悶不樂,就是亞洲人難以打入西方人圈子,如白人的社交圈子這問題,是種族歧視嗎?又不至於,但是當你站在她們中間,很多時你是透明的,即使你努力打開話匣子。但周日很好,重新感受到一點兒被接納。
在這裡其中一個很不同的地方是,SOCIAL的方式很不同,飲酒固然是,約會聊天都喜歡到PUB,我不喜歡飲酒,起初到酒吧害怕不喝酒是掃興,可是原來很一部分歐洲人,也會在酒吧叫其他非酒精飲品,像可樂,我的印度宿友不喜歡酒,每次朋友約她到酒吧,她就叫熱朱古力,她說酒保一般在這時都會臉色一轉,對,熱朱古力我不會在酒吧裡叫,因為室內地方已經夠熱了,我才不會飲熱的東西,但是叫COKE倒是沒有問題的。

會友的家有個花園,我太喜歡他們的孩子MICHAEL,禁不住抱了一下(我想他其實不喜歡...)

星期六, 10月 07, 2006

美女廚房
















到埗近兩周,還沒有介紹我的「地頭」,看相片不用說明吧,這是廚房:除了床以外,這是我最喜歡流連的地方。這裡有雪柜、微波爐、焗爐和多士爐,可是我完全不是主婦的材料,所以最常用的是微波爐和灶頭。



雖然我不擅於弄飯炒菜,但我卻很享受流連在廚房的時光,窗外的風光令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呆在灶前沉思,雖然敝校鄰近倫敦,但其實是倫敦的外圍,極其量只是一個鄉鎮,所以平時課後也沒有什麼搞作,不是在房溫習,便是在廚房流連,這裡是宿友聚頭的地方,一邊弄飯一邊可以飽覽各國食物的風味,到埗後才知道幸福,因為我住的一幢宿舍,是集洗衣房、辦公室、COMMON ROOM於一身,不少其他宿舍的宿友都要把衣服拿到這裡洗,至少在冬天,我可以躲在宿舍裡,為自己積存一點體溫。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令我較常到廚房去,因為房間的用電量有限制,宿友說我的風筒WATT數太大,不能在房間使用,所以每隔一天的晚上,當別人都在忙著做飯,我就會穿著睡衣,拿風筒到廚房吹髮,情況其實是有點「咖哩」的。












對面的一幢便是我朋友多莉斯的宿舍,住得那樣近,令我有更多機會吃飯,由於我的電飯煲還沒有到(日等夜等,每天都要notice board看有沒有郵件,激死),所以多莉斯有時候煮多了飯,我會拿著飯盒「討飯」。



從一個人的廚柜裡可以猜想他來自那裡,第一天到埗,我就到廚房視察,那時沒有人,我便打開每個柜來看,最記得我打開某一格時,看到滿滿的印度醬料和咖哩粉,因為他們都比我早到,所以早己把柜填得滿滿,餘下凌散的抽屜和架,我便東一處西一處地擺放我的食物。每當下廚時,我是走動得最多的一個,看似很善於下廚,其實是完全沒有組織力所致。


LATVIA宿友提議明晚搞「下廚大會」,每人做一些自家傳統菜式,起初她們說主題是魚,但因後來各人都忙,沒有時間外出到市場買新鮮的魚,所以明晚是「自由作賽」,事實上這令我揑一把汗,因為我實在沒有弄過魚,這難度太高吧,若弄得太腥,把味道搞差了,恐怕就此毁了中國人五千年的下廚傳統和美譽,傳開去只怕...擔當不起。最後我決定炆節瓜,這我可是最有把握了(繼鼓油雞翼和咖哩雞翼後,最有「水準」的菜式。)而且我今天到倫敦看戲,路經唐人街,買了月餅,可以明晚給她們吃了。昨晚是中秋節,由於沒有月餅,總覺差一點兒,宿友知道後很是雀躍和好奇,殷切的要我為她們張羅月餅,終於買了,節日後的月餅買一送一,竟然遇到另一個中國人說SHARE一起買,結果原本十六磅的月餅,我只用了八磅。同班同學也說下周三下課後吃月餅(希望他們覺得好吃吧)宿友說我們從下月開始,每逢其中一個宿友的傳統節日就搞慶祝會,最搞笑的是印度宿友,她說十一月中有一個印度的傳統節日,名為festival of light,印度人會在家點亮很多燈,我們笑說,當心慶祝時把宿舍燒焦了。



由於見識不多,所以在廚房裡的所見所聞,算得上是增加了我不少見聞,有兩件事我至今仍然很難忘,第一件事是首次見識印度人用高壓煲煲飯,這比電飯煲快很多,煮出來的飯也不錯,但下廚時不能走開,因為高壓煲每次煲飯發出三次尖銳的叫聲,三次後飯就做好,必須在這時熄火,挺方便,我也想託他們在印度買一個給我 :p印度宿友見過我首次聽到高壓煲叫聲時的驚慌,忍不住取笑我,那一刻其實我以為要爆炸了,整個人都僵了,驚恐指數是十個蘋果。

第二件事是另一位印度宿友弄了他們傳統的晚餐,就像一片很大、很薄、像PIZZA的麵粉皮,旁邊放了許多醃了咖哩的肉碎,宿友見到我一雙好奇的眼睛,提議我吃一點,我思考了一會,點點頭,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個小匙,準備要夾來試一口,忽然廚房裡幾個宿友都在笑,起初我愣了,後來才明白原來是用手吃的,她反問我為什麼要拿筷子,結果我當然是用手吃,不過總不習慣,手足無措。想來「淤皮」得很,但是我不介意,反正他們也不懂用筷子,半斤八兩吧。(又在自圓其說)


***


這就是宿舍的走廊,右邊第一間就是我了。為了讓大家更快認得我和我的名字,我把相片釘了在門上,除了有我的「貓樣」,生日蛋糕上還有我的名字。宿友都是成熟的人,該不會把我的臉容弄花吧。後來這竟成了「潮流」,鄰舍宿友都紛紛把相片貼在門上。

芷玲,謝謝你把曬相片曬給我,意外地把相片帶來,沒想到這麼有用 :p
















我的房間約有一百多平方呎吧,有洗手間,但面積當然很小,像我這樣細小的女孩還可以,要是稍為高大的轉身都有難度。由於拍照時未執房,所以看上去較為凌亂,現在好多了。原本是很單調的,但最近已添置電視機,電腦也常放在枱上,遲些買些花插前,多放兩本書,嗯,還要多買一個cushion放在枕頭邊,(挨在床上看電視、電影...)蠻有書卷氣的,這樣應有助我培養讀書和看reading的習慣。來了這裡發現自己有點兒躲懶,因為不用考試,課程也較為practical,所以有時很不想溫書,看reading,寧願流連在廚房「誓願」,或者到超市買東西...:P

原來懶惰並不難學。













星期三, 10月 04, 2006

早兒上課了


不要以為這張相片是馬虎之作,內裡大有文章,容我慢慢細說。
星期三的早上我特別早起,因為是首天上課,朋友說英國人很準時,不喜歡遲到,所以我預早了到上課的地點,很是緊張,因為...不知道,通常緊張是沒有原因的。
***
早上的兩小時都是同學們自我介紹,告訴你,我的班是一個地球村,很多來自不同地方的學生,可是,來自祖國的卻是最多,一共佔五個(包括我),全班近二十人罷,有希臘(最多說話,但最友善)、意大利(打扮最入時)、日本、韓國、巴基斯坦、埃及(有一個是電視台的報道員哩,雖然樣子最不俗,但有點像蠟像)、英國的只有約三個。
以下對話,據我記憶不只出現一次:
同學問我:do you come from China?
本能地,我說:No, I come from Hong Kong
冷不防身旁有位內地學生:But Hong Kong is a part of China!
我唯有一笑(依然理直氣壯)Yes, I guess I'm not "politically correct"
看,殖民時代的影響多深。
***
我讀的是紀錄片(其實老媽子如今還是搞不清楚我讀什麼),這東西最有趣的就是它不能預計,你永遠不知道最後的成果是怎樣的,意想不到的,是連負責今天課堂都遇上了意外。負責這科兼碩士課程的主管老師心臟病發,緊急做了一個大手術,結果,今天整天的課是由tutor維多利亞小姐代教,但令我有點無措的是,今天課堂我們看的兩個紀錄片,都是由她拍攝執導的,結果討論時我感到有點混淆,批評老師拍的東西哦,這玩意我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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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我簡單一點說吧,第一個片子是關於一個德國人,整個四十五分鐘的片子,穿插著他的大頭訪問,和許多有關七十年代的德國歷史片段,一些影響受訪者一生的故事,內容詳細不說了,反正我也看不明白,因為太多talking head,而且德國當時歷史並不清楚,其實大部分同學都對這部分的歷史不太熟悉,所以看和討論的重點也都放在拍攝和剪接技巧上。
維多利亞小姐開宗明義說,片是她拍的,她不是要我們說讚美的話,而是要critical,但看完以後,我發現大多數同學說的都是「好」,他們最喜歡說,oh it's lovely, I like it...我一直感到不同意,可是沒法表達。這還不要緊,反正好與壞是主觀的東西,各有所好,但是因為你面對的是導演,所以很多問題都不是批判或意見,不少是:「噢,你是怎樣拍出來的」、「你和受訪者的關係是朋友還是敵對的」...我彷彿置身在某一個放映會後的「與導演對談」的環節,最慘是她對這樣的回應,比提問的還要長,一邊聽,我很感受到她為自己所做的感到驕傲。另一方面是,她在播映前說了好長的簡述,一方面又在自我檢討,「對,當時我的技巧還不成熟...」
***
放映後又在自圓其說許多受訪者背後鮮為人知的一面,原來他有太太、很成功的事業...對不起,我認為一個好的片子,不是靠事前或事後口述的,有什麼要說的,是在片裡,既然她花了十八個月拍攝這樣一個人,播放後又可以如數家珍地述說與受訪者如何建立密切的關係,為什麼我只是見到他的訪問,連一個走路、日常生活的鏡頭都沒有?
有人問她,為什麼不拍他的家庭生活,她說:因為相信受訪者不會容許她入侵自己的生活。
又有人問她:為什麼會把燈光從下而上照上受訪者的臉上?(對,這也是我的問題,因為這樣的燈光是很不尋常的用法,我一直在想她的目的,結果我失望了)
她答:噢,因為當時我是一個人拍攝,燈光兼顧不了。
如果你曾經拍過東西,應該可以想像我的感受,我的氣憤。
終於有一位同學委婉地說:如果看完後你問我對這位受訪者的感想,我只想到他在訪問中表現出來的傲慢、不友善...但是一個人是由許多部分組成的,好像他的生活、工作...
這時我把握著機會接下去說(要仔細描述,是因為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氣,用我有限的英語和極其婉轉的語調說):I feel like you're making a documentary about his mind, instead of his whole person. Coz just like what Nike said, I can't see anything about his life, family and career in the film...(這時我開始想,是否要找個問題裝作對她的作品感到興趣)so is there a change on your motive and opjection about why you make this documentary? Any changes before and after you make it?
她的答案我不寫了,因為出奇地短,而且也沒有正面回應過我的問題。
***
晚上回到宿舍,跟我的香港好友多莉斯說起,她說我的評語很直接,她反問我,為什麼不當場告訴她,這樣評論她的作品,會影響討論的客觀性。可能我膽小,也可能我擔心這樣的直接的批評,會影響她對我的印象...無論怎樣,我始終沒有想過要這樣做。
其實在整個看片的過程中,令我最掙扎的,是腦海中不斷問一個問題:究竟我是不是用香港的眼光和框框看她的紀錄片?我是否沒有完全開放,接受和包容一些新事物?我的批評和氣憤是否客觀?這些思考帶來很大的衝擊,所以下課的一刻,既是解脫,又是舒一口氣。
我和一個韓國、北京和伊朗的同學,討論過她們對這片的看法,他們都不明白,部分比我更負面,覺得不值得參與討論,至於我,潛意識的不想跟其他中國人一樣,被動地坐著不作聲,不表達意見,我迫自己說話,部分也出於這個原因,結果這個課,我是唯一一個中國人表達過意見,不,是亞洲人,因為日本和韓國的同學也沒有作聲,我不知道他們是否不屑所以不說話,無論是好或不好的意見,我認識只要是有point的都應該提出,只是要委婉地用英語表達批評,確實是有些難度。
晚上靜下來再思考,我想我氣憤的,是因為我認為她把課堂寶貴的討論和學習時間,用作給她收集觀眾意見的渠道,如果她是有心要我們討論,大可以不說是她的片,反正不會有人知道,這樣不是來得更客觀嗎?也會減少同學猜度的心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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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這張相片,是我系每個同學都會收到的handbook,因為是老師強調必須是看的讀物,於是我很認真的看,最後發現,都是罰款的詳細項目,怎樣情況下遺失了、打破了器材要罰款多少,這一點我對英國的感受很深,因為即使是英國本土的同學也提醒過我,學校的罰款是很驚人的,千萬不要跌落被罰款的境況,無論宿舍鎖匙(賠34磅)、圖書遲還等,一概貴得驚人,但是他們也挺仔細的,可謂先小人後君子,什麼都列出來,咋舌過後,最終還是希望你不要遺失他們的東西。他們對攝影器材也是很小心的,每個同學入學便要付十磅,是用來供保險的,這樣,日子有功,器材的保額便可以一直滾存和增加,一旦有閃失,同學不用傾家盪產來賠償,這點我很想告訴我在中大的老師,可以借鏡。

星期日, 10月 01, 2006

星期天,上帝讓我見到他的安排




這故事要由我到達的第二天說起。那天早上我在禱告,希望主讓我認識一個人,把我帶到中國人的教會裡,就在下午,校園的一個角落我碰上了一位已認識的香港女孩,她告訴我會去london的華人教會,還會跟朋友到cambridge走一趟,因為她的朋友駕車,在london也有一所屋子,所以周末可以出外走走。











就是這樣,周五至日我便柴娃娃的跟幾個朋友去了。周日早上帶著有點疲倦的身驅到了那所華人教會,詩歌比沙田堂的平靜,但是四周的華人令我有熟悉的感覺-人在陌生的地方,特別需要熟悉的東西。


講壇上的主持介紹當天的講員:羅定獎。那一刻我的心忽然怦然在跳,是定叔!想不到我在英國第一次到教會,便遇到沙田堂的弟兄,那種輕奮很難形容,就像回到了沙田堂。主日崇拜完結後我走到講壇前,冒昧地自我介紹:定叔你好,我是沙田堂的...其實他並不記得我,只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衝動,叫我飛快地走到台前,希望跟一位熟悉的弟兄打一個招呼。只是我忘了拍照,只有這一張教堂相片可以擺上。



第二天靈修的經文是這樣的:

(腓4:12-13)我知道怎樣處卑賤,也知道怎樣處豐富,或飽足,或有餘,或缺乏,隨事隨在,我都得了秘訣,我靠著那加給我加量的,凡事都能做。



經歷過幾天與三文治和生菜「朝夕相對」的日子,令我更想念醬油、湯包等習慣的食物。別以為我在周末到london是玩樂,其實最重要的一個活動,是到唐人街購物,因為附近連糖、鹽都缺乏,中國食物的材料就更不在話下了。由於朋友駕車,所以買罐頭和米等可以不用考慮揹回去的重量,於是我們四個人買了很多,結果整個車子的車尾箱全都是超市的東西。最輕奮的是買到了「鷹叔粉」,這在我們住的附近都不容易買到,另外也買了好些紅豆、雪耳、老抽等最常用的東西,希望可以給自己煮些好的東西。心裡很感謝這位駕車的朋友,他曾在london讀過五年書,也有一所屋子,離港來渡假才一周,卻花了三天時間載我們四處去,這不但省卻我們許多的交通費和住宿費用,而且還請我們在唐人街的丹桂軒(聽說是質素很不錯的餐廳,因為唐人街好些餐館也被評為難食)




我們每人都點了一個菜,我點的是清蒸鱸魚,我喜歡吃魚,可是這裡什麼肉和魚都很貴,也難買到新鮮的,所以這條魚可謂「得來不易」,其他如咕嚕肉、豆苗和麻婆豆腐也都很美味,我一邊吃一邊很努力地品嚐,希望把味道牢牢記著,心裡想著,不知何時可以再吃。但霎時又記起,就在我離港前的晚上,我和家人才吃了一頓很飽足的晚餐,那是歡送要返美國一位伯父的「家族聚會」,三枱親友點的菜很豐富,當時還嚷著太飽,「多吃一點魚,過去難有得吃」,當時還在笑,想不到一周後完全應驗。




另一點令我感到驚喜的是,在周六朋友載我們到cambridge的一程,讓我有機會到那裡探一位舊同學,她在那裡讀博士,幾周前我還在想何時有機會見面,想不到,一切都來得那麼快。



cambridge是英國數一數二的學府,那裡的人比較樸素,而學術氣氛濃厚,予人一種氣魄,學校也常在黃昏搞公開的講座,聽說金庸也在那裡讀博士,在這一點上,我的學校卻是截然不同,同學喜歡玩,衣著也十分時尚,隨處都是高跟和尖頭的鞋子,小背心,像我這樣常常穿波鞋的女子寥寥可數。因為下雨連連,所以我很少拍照,可是卻很喜歡聽我的朋友訴說cambridge的一點一滴,像college之間的不和、她在天寒地凍時參加划艇訓練等等,那刻忽然發現,環境轉變會改變人的興趣,忽然想到,要是我還是營役工作,絕不會對這些事情有什麼興趣,但現在希望交新的朋友,也對別人的故事感興趣,那不是由於他們是我的受訪者,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拍攝,是出於由衷的好奇心,就像一塊乾涸的海綿,努力地吸收新的水份。很土的比喻吧,但這是真的感覺。





周五晚上朋友駕車帶我們到LONDON四處走動,夜裡的LONDON很不一樣,可是我告訴你,一行四位女孩之中,對英國最不熟悉的就是我,當中有些已來了好些日子,最長的是兩年,可是我對英國什麼都不知道,有時聽到朋友說起好些LONDON的地標,我多半是不知道的,糟糕吧?很記得在車子裡,別人都在輕奮地訴說,噢,我認得這裡、原來電視機常拍攝取景的地方就是在這裡...那一刻我還在嘀咕,見過那些出生不久後的嬰兒,在手推車裡看著外邊世界的樣子嗎?他不能回應,看到新事物時會定睛地觀看,嘗試學習新的東西,對,我就是這個模樣。




有時這樣也會給自己帶來一點壓力,你知道吧,我總是慣性地把東西「壓力化」,但同時又想到應該放開懷抱,因為我來一年,總會慢慢認識這個地方,如果每人適應的時間不同(一定是,因為我一直懷疑自己學習遲緩),那我就順其自然吧。




因為病了,需要睡覺,臨睡前還是很想向掛念我的人說聲謝謝,自我的BLOG啟動以來,反應比我想像踴躍,原來很多朋友在看,期待著我訴說新的經歷,耐心聆聽我的分享,我很珍惜你們每一個回應,如果你也是信主的,請為我的身體禱告,周三要上課了,很快拍攝的功課便會一湧而上,急切盼望快些康復,年紀大:P身體真的弱不襟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