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三, 1月 31, 2007

抗議

又病倒了。早幾天頭痛得快要爆炸,然後迷糊大睡一場,之後喉嚨開始發滾,繼而咳嗽,很累,上課也在「釣魚」。早兒笑說從頭到腳都病了,看來身體要作「大型維修」。

扭傷腳跟以後,看醫生,職員說看護士,好了,看護士她竟沒有看我的腳一眼,要不是他們對我們的健康和免疫系統有很高的信心,堅信自己可以痊癒,便是不重視這些「芝麻綠豆」的小病,結果,遞了一張圖文並茂的指示圖,著我回去依指示按摩和做些熱身動作,買些消炎藥吃便會好了。

實在令人氣憤。

日子還是一天天地過,這個學期忙得要死,三個課程的功課都堆在這個學期交(而我一年只有四個課程),雖然早兒偶爾可以偷閒一下,但其實在地球另一端,早兒也在追趕時間,偶爾發呆,仍會忽然問自己,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。

只因有時令好友以為我在遊山玩水,忽然有感而發想要抗議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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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情特別的不好,大概亦與今天的課有關,一位內地同學的英文不好,但勇於舉手問生字的串法,引來一陣笑聲,(其實同學們沒有惡意,只是問題來得突然,令氣氛變得輕鬆起來)。

後來我知道,其實大多數人都不懂串那個生字。課堂中間break,當大多數人都外出買咖啡時,這同學走近導師,問了一些問題,導師的聲音洪亮、貫徹整個課室:我想你的問題是,你不能清楚表達,有些詞語說出來時根本是用錯字,如果你有特別困難,我想你需要特別導修課...

晚上我告訴一位友好的埃及同學,那一刻聽到導師一字一句,鏗鏘有聲,心裡很難受,理論上她沒有說錯。我看到這位同學努力地學習英文,拿著字典機坐在最後排,老師一邊說,她一邊按字典機,最記得有一次她低聲地問我,accurate是什麼意思,我知道她的英文根基不好,可以想像她在一課裡能明白多少東西,但是能夠這樣不恥下問,早兒自問也未必做得到。

記得第一堂她坐在我的旁邊,又在堂上舉手問問題,但導師斬釘截鐵地說: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

早兒感覺到,英文說得不好彷彿是一種錯。

這位導師今天說了一個令她氣憤的經歷,就是由印度片商投資開拍的一部有關印度的半紀錄片(半寫實半虛構),完成後卻不獲播放和發行的機會,至今仍被「冷藏」,她在班上侃侃而談:「Bollywood(印度版的「荷里活」)只有歌舞電影,他們根本接受不了寫實的拍攝手法和電影,這是我第一次在印度拍片,我承認這次是失敗,沒有好好了解印度的片商原來是這樣,我們已經僱用了最好的一批白人當攝製隊...」

印度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,從我認識的印度人中,不少對殖民時期,英國人對當地人的壓迫和歧視行徑嗤之以鼻,到印度拍攝一個英國白人在印度成長的故事,不被看好而被冷藏,亦絕對可以理解。

班上她不斷說印度人無論做事手法、投資方式都有別於英國...我見到不少同學在笑,而我丁點兒都笑不出來,一直嚴肅地看著她,聽到她強調已僱用了最好的一批白人攝製隊,心裡戚戚然一直未能釋懷,為什麼要強調白人?為什麼她認為英國人的做事方式就是最好?為什麼她跑到另一個國度,沒有想過別人做事的方式會不同?大概她在英國電視和電影界已「縱橫」幾十年,在這裡她是老行專,沒有什麼是不知道,但世界是那樣的大,你的方式在另一處行不通,不是可想而知的事嗎?你沒有把別人的做法弄清楚,導致播放版權歸他人所有,而作品卻被冷藏而至今「不見天日」,作為監製不是要承擔最終的責任嗎?

結局是...班中沒有印度人,但後來一位巴基斯坦的同學發言,由於巴基斯坦與印度人基本上是源出一轍,他對印度的製片情況也略有所聞,舉手說了幾句,語調十分中立,並沒有半點頂撞之意,但導師忽然發現了他,連忙道歉,說希望沒有冒犯之意。

星期日, 1月 28, 2007

周日漫遊


今日參加了一個鴨仔團,去了倫敦北部近郊的兩個地方遊玩,一是莎士比亞的出生地Strafold,(整個城市的「景點」,不是莎士比亞父親的屋子,就是莎士比亞大女與丈夫的故居、還有莎士比亞讀過的小學...令人納悶),一是Warwick Castle。到過西班牙古老的城堡遺址,我們對城堡的興奮大減,還是美麗的景色,只是少了陽光,連拍照都變得懶惰 :P


這個城堡令我印象較深的是一個Torture Chamber,沒有真人骸骨,但是看到折磿器具已足夠感到心寒,好像相片裡的人型鐵框,可以想像把囚犯放進去吊在半空足以生不如死,還有背後牆上的木架,把犯人倒吊懸掛、要不然把囚犯擠進小洞,只留下洞頂的鐵塊小孔透氣...想不到英國人也有這些殘酷工具,還大方展示出來,我和同伴笑說,祖國要是以酷刑為題建造博物館,恐怕展品多不勝數,還可以列明那些至今仍沿用在異見人士身上。



同行約有三十多人罷,來自兩間大學,其中一個阿根廷女孩行動不便,要用兩隻拐杖,走路速度因而最慢,常墮後於團隊之後遠處,不能拍照之餘,每當趕上隊伍時,領隊又剛好解說完畢開始繼續行程,結果幾乎全程都是不停掙扎走路,為要追上大隊,早兒早幾天扭傷了腳跟,走路也要「就住就住」,和她聊了幾句,心裡很同情她的情況,可以想像那種難受,然而鴨仔團來去匆匆,即使健步如飛都未可以盡情走畢,早兒答應回家後把一些風景相片發給她,晚上返到房間馬上就幹這事,心裡只是希望,讓她看看塔上的風景。


能夠走路實在太重要,希望早兒的腿「生生性性」,快些好返。

星期六, 1月 27, 2007

令人懷念的周末

周五和周六連續兩天有朋友結伴外出倫敦,時間過得真快,心情也截然不同。雖然在拍攝上仍然是「混吉」,好些人半路婉拒,令早兒感到過去兩周投資的時間好像白費,但仍咬緊牙關,相信keep moving才會有機會。

天氣稍為回暖,感謝主。

周五和北京同學一起去倫敦,由於看地圖懷疑要到的目的地較為荒涼,因此多找個同學同往,感謝她義務承擔拍攝工作,並和我同到一所中型二手店公司的中央處理中心做research,英國的二手市場的確蓬勃,除了做轉手二手買賣,還在此之上做了一個「再造品牌」,經過設計師的一雙巧手,把掉了一個衣扣或有一點缺口的衣服重新包裝,當作另一種品牌推出,價錢可比一件中檔牌子的新衣服,令早兒嘆為觀止。「參觀」了處理中心,和公司談好了一些拍攝安排後,回程的途中,同伴說了一句:從來沒有和本地人遇過這樣的痛快的談話。一般英國人都喜歡按步就班,而且溝通和回覆的速度特別慢,這次得到公司的公關經理的爽快回覆和安排,的確是喜出望外,期待那天的拍攝,地點位處倫敦周邊地區,交通費也比平常貴,感謝神賜給我一位這樣好的同學。

記得初遇這位女同學印象並不好,上課總是脫了鞋把腳擱上椅上,連我都為之側目,遑論其他歐洲同學了,而且她又特別獨來獨往,有時大伙兒說英語,她忽然一句普通話插進來,所以我特別少和她說話。可是日子久了發現這女孩挺有主見,雖然英語並不靈光,但對不同同學拍攝的長、短處,觀察得特別仔細,批評十分到位,也許是因為她也在內地電視台工作過好幾年,人很獨立成熟,漸漸開始喜歡和她說話,聽她的見解,發現彼此有很多相似的看法。

同伴不易找,早兒要好好珍惜,和她在唐人街痛快吃了一頓9磅的點心餐,肚腹十分飽足。

在英國讀拍攝,對國際學生來說,有好幾個問題是特別明顯有困難的,主要是人際網絡薄弱,深信每一個地方都有值得的人和事,但對本地人的認識不足,要找一個題目有時摸不著門路。對英國同學來說,拍攝家人是常有的事,亦有拍攝朋友的家人,一位同學會拍他朋友的父親,曾參與智利一場政變運動,正準備這位老人家述說這一段歷史...

北京同學起初為了加快了解英國人的生活,尋找拍攝的題材,加入了很多組織當義工和兼職工作,發現了可拍的人和事,卻又可能受到地方限制而不能拍攝,我很明白她的做法,只是這樣投資的時間大增,到頭來可能得不償失,而且過份著重尋找題材,亦喪失了當義工的意義,不能享受其中,但她這樣做亦實在無可厚非,重新學習從來不是易事。

聽說有位內地女孩,去年讀同一個課程拿了distinction(就是最好的成績),原來她暑假時跑回中國拍北京胡同,當為學年最後的dissertation提交。無可否認,導師都對「異地」的東西特別有好奇,他們最喜歡看外國同學,從「外地人outsider」角度拍攝英國的東西,中國同學越是怕自己的英文問題曝光,導師越是鼓勵把我們的聲音和樣子加進去,對於新鮮、未見過的東西他們當然更為好奇。可是北京同學和我均同意,最後最大的拍攝功課,要是跑回老鄉拍攝雖然得心應手,亦沒有語言的障礙,但能夠來這裡重新接觸一個全新的社會,到底是難得的體驗,或許人生中只有這麼一次機會,學習衝破障礙,拍未見過的東西,就是在導師眼中毫不起眼,但過程中經歷的,是真真正正走過的一條路,無論是一條直路還是彎路,都是對自己一種交待了。

常常自問:究竟神要我在這些不順利和失望裡學習什麼?我是不是已經盡力做到最好?既然已經做了一百分的努力,碰釘是不能控制的事,明天再試試另一個方法吧,今晚可以好好一睡了。

星期三, 1月 24, 2007

下雪了

早上十時起床,將要拉開窗簾前想著:無論天氣多糟都要像看見陽光一樣。

誰知,看見雪!薄薄的披在樹梢、屋頂和草地上,馬上拿出相機拍下窗前第一次的雪。

早兒不是首次見到白雪,小時候也見過,不過因為怕冷,並不認為再見到雪會有什麼感覺,誰知今早見到的一刻,卻是那樣興奮,巴不得跑出去親自踏一踏雪地,或者敲破宿友房門告知下雪的消息,腦子裡又猜想著,到底下雪後的草地會不會很滑?要穿什麼鞋呢?但想不到,在房間裡蹉跎了一個多小時,走出去時,雪已經融掉了,想要拍下樓下私家車被雪掩蓋的想法泡湯。

到了下午,才知道下過雪後的天氣會較冷。

星期一, 1月 22, 2007

第一杯奶茶

跌至-1至7度的低溫,走在路上,開始對寒風感到麻木。

經歷了奔波勞碌的一天,從倫敦拍攝了一點兒,進度進一步惡化,心情糟透,雖然已習慣被拒絕,但辛勞了一天,畢竟還是有一點盼望,唯有弄一杯奶茶,坐在暖暖的廚房裡發呆。

不說不知,這可算是我親自沖的第一杯奶茶,在香港很少喝奶茶,其中一個原因是肚子不適應,一杯牛奶足以令我的肚子反轉再反轉,但是今晚很想喝一杯奶茶,有了暖胃的感覺,睡意萌生,今晚要好好睡一覺,讓疲累的身軀先「差電」。

多莉斯邀請我下月到巴黎玩玩,我想了又想,最後還是放棄了,四月放假前,很想把東西拍好,多莉斯笑說:你為了一個十分鐘的片子放棄去巴黎...

雖然玩樂很吸引,只是這一刻偏偏沒有心情玩,一月和二月都會報名參加一些短trip,早兒安慰自己,已經有足夠獎勵,這段時間外出太多,因而交通費急劇上升,必須在其他方面節制。

星期六, 1月 20, 2007

一個人在拍攝

周六,一星期的最後一天,只能以極度疲累來形容。

周一:上課
周二:倫敦
周三:上課
周四:倫敦
周五:見導師
周六:倫敦

宿友問:你是否應搬去倫敦?我說:我開始想這個問題了,因為暑假一定要搬,可以搬到另一個宿舍,亦可以自己搬出去,以完成九月交的dissertation。

必須說明,外出倫敦其實不遠,只需要步行半小時,坐四十分鐘火車,就可以到倫敦中心,但要是揹著攝錄機和各小件,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,開始體會,為什麼拍攝紀錄片的男人比女人多,體能的需求是一個考慮。

早兒生來「大件頭」,可是體質其實麻麻,短暫尚有一點衝刺力,一旦歇下來便像塊豆腐。英倫今晚起又轉涼,走在街上的確寒風刺骨,這個時候最需要是咬緊牙關。

三天外出倫敦,除了有半天跑去看恐龍外,其餘時間都是為拍攝的功課打點,聯絡、見人,接觸了不少友善的人。為了一個忽發奇想,一個渺茫的機會,在一家店裡一站站了五小時,雖然因拍攝而經歷的奔波,過去都有不少,可是這次是靜靜地等待著「個案」出現,那種由天亮到天黑的等待,需要極大的耐性和決心,一分一秒地過,一直叫自己不要放棄,因為不會知道機會何時出現,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,是什麼時候,賣的是什麼東西...

六時半店長要關門了,我於是離去,但心有不甘,也為了自己的拍攝表現而感到極度不滿意,負面的情緒一直維持至回程的火車上。於是打開記事簿,決定把今天聯絡了的工作、認識了的受訪者、交換了的聯絡電話,統統記下來,然後又重新想一遍,究竟原先的構思,遇到現實中的哪些困難,花了好些功夫終於整理出一個究竟,就是我己經盡力,事實是,在店裡等待的五個多小時,我遇到了四個願意給我拍攝的人,其中兩個已約定了時間,餘下有一人也將會落實,整個下午店長一直說:這條街太旺了,你不可能找到一個人願意停下來和你聊天,有些是趕著開車,有些是忙著上班云云,可是我卻認識四每個只留在店裡兩分鐘的人,把握短短的時間把我的想法、要拍攝的時間,和誠懇的眼神一併傳遞了。

最記得有一個英國女孩Naomi,她匆匆的說約了剪頭髮,說過一會回來,我半信半疑,想不到她真的在一個多小時後跑回店裡跟我談,在她回來say hi的一刻,我感受到她的友善,細談下原來她是個醫生,不過正在放長假。

另一個中國男孩Manfred來去匆匆,我還是硬生生一句excuse me把他叫住,說了好一段「開場白」,原來他是香港人,他說很願意幫忙,希望他的家人願意給我拍攝吧。

另外一個英國女孩Stella,很耐心的聽我說,想不到,原來她是LSE(倫敦很有名的大學)的博士生,研究的題目跟我正探討的問題有關,我於是鼓起勇起,詳細對她說我想怎樣拍,她馬上表示明白,也很願意給我拍。

還有一位英國女士Philppa,她很友善的聽我介紹自己,對拍攝的反應也很正面,原來她是在這一行工作的,所以對我想探討的題目全不感到奇怪。

回程路上歸納各人背景,發現大多是本身對我的題有一定理解的人,又或是同為香港人,願意在異地幫一把忙的心態,無論如何,我今天總算沒有吃「白果」。反覆思想:為什麼我不能開懷一點?我已經把今天的事做好了。

「所以,不要為明天憂慮,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,一天的難處一天當就夠了」(馬太福音6:34)

星期四, 1月 18, 2007

英國「沙紙」

印度宿友是是博士生,學期初是她最忙的日子,因為忙於改卷,廚房裡除了油煙外,滿是她的怨氣。

出於忿忿不平,她說,學生的表現很拙劣,而且導修堂又缺席,但教授著她不要「肥佬」學生,因為會影響學校的評級,雖然偶爾有獨立人士抽取考卷審閱,但看的畢竟是少數,不說不知,原來印度的大學評審是很嚴格的,所有考卷都會以匿名方式送到另一所大學,由有關部門一組專門負責改卷的人士,而非或博士生改卷,所以給予分數時毋須留情,能夠拿到好成績的,實力絕非浪得虛名,反觀英倫,她慨嘆教授對undergraduate太過寛容,有感一張「沙紙」其實並不算什麼。我笑說,太遲了,要不然我們也應在英國讀學士課程,舒舒服服考取一個虛名。

過去並不認識印度人,只知道「印度人=銀行門口拿槍的阿差」,亦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用手吃飯,偏見難免,可是與他們相處多了,開始了解印度人對家庭的重視,對子女教育的執著,也欣賞他們重視學識,撇開文化差異,這個國家同樣是人口澎湃,早兒在英國遇到的印度人,數之不盡都是information security的電腦專才,可以想像,要是能打破牢牢的社會階層,這個國家將來也會是一個亞洲強國。

來到英倫,其中一個得著,是打破了許多因無知做成的偏見,說中國人沒有種族歧視,那是假的,但與白人相比,當然還不是那樣明顯。宿友跟我說,她有一次不適要看醫生,醫生問她:你會否從印度的bugs感染了疾病?

宿友說:印度沒有那麼多bugs。

記得早前一則新聞說,一個美國遊客正控告英國一家著名酒店,因為床舖的bugs令家人不適,回到美國時更把昆蟲帶到家裡,害得全家要丟掉大量衣物,於是控告酒店要求索償。

其實,英國都有bugs。

怪風吹襲

首次感受到英倫可以這樣大風。


在房裡已看見窗外大樹猛烈搖晃,外出時只怕頭會被吹掉。英倫今天忽然被「怪風」吹襲,什麼大樹倒下、電線杆被吹倒...火車也大受影響,原本一大班同學相約一起到倫敦看紀錄片,由於早兒提早出門,竟避過了火車大停頓,結果只我同另一位朋友一同看。


從電話裡的text message,不斷收到同學的忠告:不要返回腿蛋鎮,因為全鎮大停電、火車站關閉、地鐵局部運作...正在擔心會否被迫留在倫敦時,同行的朋友若無其事地說:我宿舍用的是媒氣,煮食應該沒有問題。我說:但是沒有燈光,怎麼可以煮食?


走到火車站看個究竟,發現十多個顯示火車時間表的熒幕,只有四個亮起,心裡暗自說了一聲糟糕,幸好火車「有限度」運行,雖然擠得像三文治,但最後還是順利返到腿蛋鎮。晚上在宿舍的廚房裡做了飯,慶幸吃得飽飽時,也十分感恩。


看新聞得知這次強風令英倫死掉了九人,當宿友都因停電而活在黑暗中、同學因火車癱瘓而錯過電影時,我卻安坐在大英博物館的lecture theatre,看喜歡的電影,身在倫敦的短短幾小時,又遇到一些友善的店經理,答應讓我拍攝店鋪。


帶著平安的腳步回來,雖然再次發現暖氣壞了,可是卻一點無奈也沒有。明天一早再跑到樓下辦公室投訴罷。

星期三, 1月 17, 2007

新一課


來這裡讀書,學校是我自己揀的,躲在英國文化協會鑽研資料,抽取提供紀錄片課程的院校,然後逐一看課程結構,又參考一下院校的學術地位排名,就這樣選了現在就讀的一間。

敝校的課程其中一科對早兒十分吸引,就是Foundation of production,學的是怎樣爭取資助拍攝,為將來做獨立製作打好根基。今天上了第一課,心裡有點忐忑,下課的一刻,感到自己好像什麼都不認識。

雖然曾在台工作,可是香港和英國的紀錄片市場實在太不同,可謂玩法完全兩樣,除了電視台會有自己的製作外,其他製作公司可以寫一個proposal,找電視台的commissioning editor傾,成功的話就可以有錢拍攝,還有渠道播放。老師年紀不少了,面上的風霜、舉手投足,足以說服你,半生人均在此行縱橫,早兒坐在第一排的中央,眼睛不敢眨多一下,就是看著她。

今天第一課,學的是director、producer、executive producer等等的角色,要重新了解另一個國家媒介的工作模式,真的需要一點時間,而且這些都是工作崗位和實際運作,紙上談兵,比實際從工作中摸索較為困難理解。

這一科最後的一份大功課,就是要寫一份treatment,從拍攝可行性、資金運用等等各方面寫一份詳細計劃書,當面與兩位導師「pitch」,當中牽涉不少法律、版權、攝製隊人員選用、以致在電視播放的時段、對象觀眾是誰...不但要認識在英國爭取資金的遊戲規則,亦要了解不同電視頻度的節目取向...

早兒一直認為,這課程中最難得的是這一科,反正拍攝技術、故事取材都是各自修行,這一科卻讓我可以透過本地的行內人,了解他們的運作,而且拍攝工作並不是技巧了得就可以,還需要很多現實的考慮和規劃。

本應感到開心,因為這代表早兒又有新的東西學了,可是心裡不期然有點不安,因為看電視的時間不夠多,也很少在看紀錄片節目時,留意到它的包裝、播放時段、頻度,大概老師在課堂中途,亦發現當中有工作經驗,且對本地電視有認識的人不多,不少人都像早兒「一舊雲」,不知道晚上幾點可以播成人節目、幾點是廣告最高收費時段、可以提高節目申請的經費,還有節目經費價目表...三小時後,早兒發現腦袋有點呆滯。

星期二, 1月 16, 2007

再見校園


一月中,英倫有點回暖的跡象,學生重新回到校園,新的學期又開始了。周一的第一課,趕得及回來的只有不足十人,再見班中同學,感覺好像從沒有分離過,想到一個月前的不捨,連自己都覺得好笑。

不少同學回家都拿了攝錄機拍攝家人和朋友,早兒心裡有點焦急,因為這個假期零拍攝,周五第一次單獨見導師,交待拍攝功課的進度...這周要急起直追了。

朋友問我平時到底幹什麼,因為聽來我好像很空閒。

平日我要上課,興起到圖書館借好些電影和紀錄片看看,半為消閒,半為爭取機會看不同的東西,開開眼界,這裡當學生的日子,生活其實很簡單,無論是吃的、玩的一切都很簡單,昨天遇到兩個同學,相約在其中一人的房間一起看導師推介的紀錄片,差不多完結時,發現片子有點悶,於是又和同學聊聊天,交流一下對將來畢業後發展的想法。

又好像今天,外出到倫敦找些店鋪了解拍攝的可行性,然後看見天陰陰的,於是「獎勵」自己,跑到Natural Science Museum一趟看恐龍展覽,聽來有點無聊,但其實我對大自然的歷史,比人類藝術歷史的興趣濃,了解一下恐龍的生理結構,還有gorilla和Chimpanzee的分別,還順道學了一些英文生字,原來人類的生物學名叫「Homo Sapiens」,回程時我還是覺得很滿足。

早兒小學最喜愛的科目是健教,最記得小五從課本看到吸煙者的肺部變黑,想到爸爸每天吸煙,害怕他的肺也會變成黑炭一堆,擔心得偷偷躲在一角哭泣。(幸好老爸已經戒煙了)

中學讀的是理科,物理和化學差到極點,生物已算是表現不俗,畢業後以為從此再與生物知識無緣了,誰知任職成記,一跑就是兩年醫療新聞,每次見醫生都是做訪問,更從頭至尾見證了沙士疫潮,醫療知識與日俱增,過檔後又負責過解剖節目,一周三天躲在解剖室拍攝,算是工作中一次極深刻的經歷。人說中學理科讀的東西,要是不從事科學或教書,一般都不會再用得著了,可是機緣巧合,卻為早兒建立了知識基礎,要是沒有讀過理科,很難想像我如何可以應付後來的工作。

星期一, 1月 08, 2007

感覺不同了


五年前才剛畢業,還是一名小丫頭,第一次和同學去歐洲:巴黎、瑞士、奧地利、意大利、希臘,實在是眼界大開,衝擊亦是最大,這次在英國待了三個月,抵達西班牙時,起初並沒有很大的興奮,置身在外國一段時間後,感覺很不同。
回程時,很想快些回到宿舍的廚房,弄一個麵給自己吃,回到舒服的床上,甜甜的睡一覺,僅此而已,一想到英國變化多端的天氣(慶幸乘搭的飛機沒受到倫敦早前的大霧影響),三時多又天黑,真的不想返回英國,而且旅行比上課有趣得多了。

各方好友都在博客中回顧06年,看來早兒也該回顧和展望一下。

06年最大的事情,就是辭職讀書,申請獎學金是憑一時衝動和一股蠻勁,在披星戴月的工作裡,匆忙間應付了IELTS、一大堆自吹自擂的申請表、和十級緊張的面試,轉眼間又去了雲南短宣,深深感受到這次有機會到英國讀書,完全是神的恩典。好好在香港「攤抖」了兩個月,既忙著搬家,又報讀了急救課程,為了學懂心肺復甦而沾沾自喜,眨眼間又坐上了維珍飛機,到達地球的另一端學習新事物。由年初的勞累,至年底竟置身西班牙遊玩,這一年,怎能不以「夢一般」來形容?

我知道,主讓我經過這些,必是有祂的安排,有天我終會明白。

展望07年,心裡不敢抱太多期望,只想好好享受做學生的時光。

過去三個多月,早兒重新學習放鬆,這個功課並不容易,只因自小應付讀書和工作的心態都是過度緊張,雖然總是闖了過去,但過程中總要身邊朋友多番勸導和安慰。來到英國,最大的學習是放鬆,只有放鬆才可以享受當中的過程,像海綿一樣,把它扭得緊緊,只會把所有水份都趕掉,唯有放鬆才可以吸收。早兒每天在廚房裡洗碗,這點算是小小得著和自我提醒吧。

西班牙-愛上歷史


這次旅程,感覺好像重新變為一團海綿,重新吸收不同的知識,很是珍惜這種感覺。

記得在馬德里的Museo de Thyssen-Bornemisza裡,我們走了六個小時,從中世紀充滿宗教色彩的畫,到人的畫像、著重大自然的描繪、筆觸半迷懞的印象派、法國Fauvism、德國expressionism、cubism...早兒一向對此並無什麼認識,名字雖然聽過,但要說起來卻是毫無頭緒,也因著多莉斯讀文學,對這些都有涉獵,早兒也可以趁機偷學一點。很記得一位西班牙畫家Goya的作品,早期都是描述宮廷嬉笑享樂,及後歷了西班牙內戰和西班牙被法國侵略,繪畫的風格變得沉實而陰暗,晚年一幅作品,繪畫一位面貌猙獰的巨人,正吞噬一個小孩赤裸的身軀,畫的名字早已拋諸腦後,但透過藝術作品,看到畫家眼中的西班牙,感到很有意思。

記得初中的西史考試「肥佬」,一直無法記住什麼年份發生什麼戰爭,現在人大了,反而想重新學習歷史,當見過的東西越多,越發現自己所知連一隻井底小青蛙都不如,學習新事物的好奇心又重新躍動。

另一樣深刻的東西是西班牙的建築,因為南部曾經歷天主教、回教和基督教的君王統治,要是沒有親身看過,我不能想像,一個教堂內,既有聖母像、亦有清真寺的雕刻,和朝向麥加的建築,我拿著audio guide,拼命地理解著有關不同建築的解說,忽然驚訝於自己的好學,但畢竟對於建築的了解太少,很多生字都聽不明白,恨不得身邊帶著字典機,可以明白這些建築背後的意義。







哥,去西班牙,不能不到南部一趟。太多太多,不能盡錄。


每人去旅行的心態都不同,有人喜歡購物,有人喜歡懶洋洋地渡假,早兒就喜歡看風景,經歷過去年雲南「虎跳峽」之行,以及這次旅程,終於進一步發現,原來我喜歡「看石頭」,同伴經過十六天密集觀察,得出一個頗中肯的結論:就是我的體能不好,可是卻喜歡行山。

西班牙南部城鎮Ronda,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,那裡有一個峽谷,經歷五百萬年洪水的浸蝕,形成這個壯麗的景點,兩天到的地方,都是圍繞著這個峽道,從谷頂到谷底,左到右,早兒按相機的聲音幾乎沒有停過,無論是日出陽光或是日落晚霞都是斜斜的照著橋的兩面,襯托四周枯乾的椏枝,很有曠野的味道。

斜斜餘暉,城牆外一望無際的小丘和平原,昔日回教徒聚集的浴池遺址,馬車走過卵石路響起的清脆咯咯聲,教堂頂震耳欲聾的鐘聲...提起過攝錄機,再也不能用文字描繪那種感覺,除之而來,而一個個映像,幻想著把這些東西拍下來的感覺。

以前覺得旅行應該把最好的東西統統拍下來,以防他日忘記,但後來認為最好的東西已經印在腦海裡,旅遊不應只顧拍照,這次到西班牙,卻發現拍照可以把自己那刻的感覺記錄下來。

不過最令我痛心的,是回來再看mobile harddisk,發現遺失了我在巴塞羅娜四天的相片,除了風景,還有我在那裡的獨照,所有所有...要是你也喜歡拍攝,大概可以想像那種難過,那一刻好像自己從沒有到過那裡。心痛了好一個晚上,不斷憶起我拍過的一草一木-沙灘上的佻皮身影、雪白的浪花,吊車站上冒著寒風拍下的碼頭和市鎮全貌,Las Rambias街市擺井井有條的水果、吊得高高的爉鴨和辣椒,Port Vell美麗的夜景,避風塘點點夜燈,還有Segreda Familia教堂內外的景色,模仿大自然和樹幹的建築、迂迴階級...以上描述,每一張相片的構圖,拍照角度,只有我一個人知道,這樣記述,只為悼念一下消失於無形的影像,或是重溫一下記憶。
雖然難過,但最後還是想通了,我並沒有失去什麼,記憶仍在腦海裡,我的確是到過巴塞羅娜。只是有點對不起多莉斯,因為我的相機鏡頭較濶,有時也會依賴我的相機,這次「意外」也令她失去了好幾張相片。

西班牙-平安歸來

十六天的旅程終於完結,第一次在歐洲過聖誕和新年,雖然感受到聖誕夜街道的冷清氣氛,和西班牙因天氣而減褪的熱情,但還是十分享受,享受那裡的陽光,友善的眼神,和輕鬆的西班牙節奏。旅程太長,難以一一記下來,希望寥寥數字,可以和你分享這次經歷。

西班牙的食物:十分鹹,無論是Paella還是夾麵包的肉片,每次吃畢都口渴難解,旅程後期要節衣縮食,弄了好幾餐三文治,忽然覺得很好吃。










西班牙人:比英國人熱情得多了,雖然我們不能說西班牙語,但還是遇到不少努力西班牙語和我們說話的本地人,記得以前到過法國,法國人也是不太講英語,應該說是不屑講英語,可是西班牙人並沒有那種想法,感覺上不能說西班牙語,並不是甚麼難為情的事,他們甚至學會用日文和普通話說「你好」,一碰見我們就「認叻」。



















另一點很有趣,就是西班牙的亞洲遊客大概是日本佔多,部分博物館的小冊子亦有日文簡介。有時在街頭,也會遇上一、兩個頗能說日文的本地人,由於同伴能說一點日文,所以可以對話,後來才告訴對方,其實我們是香港人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西班牙的聖誕節:街上冷冷清清,反而令早兒最深刻的,是他們喜歡把聖誕老人掛在窗台、露台外,或許煙囪久被擱置而堵塞吧,迫不得已要攀爬鐵欄,看上去十分危險哩。






西班牙語:Gracis是多謝,也是早兒說得最多的一句,這次旅程其中一個得著,是不經意地訓練了「一味靠估」的能力,早兒天性「踏實」,什麼都是準備充足,可面對著耳不能聽,口不會說的情況下,也只能估計對方說什麼,當然有時是猜不到的,正由於這樣,早兒誤闖了男厠 :P

西班牙的遊人:這次遇到不少同在英國讀書,放假旅遊的同學仔,記得遇過一位在北愛爾蘭讀飛機工程的香港人,又遇過一個絮絮不休的黑人學生(最後我們要裝作入睡了,才可以令他停止說話...),和我們討論香港有沒有sex museum的美國人,還有印度藉說法語的兩兄弟...這次行程中,我們和印度人頗為有緣,最有趣是25、26日兩天,馬德里的食店全都關門,難得找到一間印度餐館,連續吃了兩餐,香港人在西班牙吃印度菜,難以想像的配搭,記得老闆還留下手提電話,豪氣的說,在西班牙遇上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。

最深刻的人:這次和多莉斯同遊,有很多新的衝擊,要說旅程中最深刻的人,竟不是路上遇上的人,而是我的同伴。

多莉斯,謝謝你哦。我永遠都記得,凌晨在倫敦的火車上你揭著旅遊書講解簡單西班牙語的章節,「牙牙學語」,甫到達巴塞羅娜,第一句問路的話,就是西班牙語,大概是天生對語言的敏銳,有時你好像不費吹灰之力,便學會了很多生字,記得你坐在餐館裡四處張望,輕輕說了一句:哦,洗手間的西班牙語叫lavado,這一點早兒的吸收能力比較慢熱,但總算記住了這種學習技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