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, 10月 16, 2006

在英國收到的第一束玫瑰

嗯,想必題目令你起了八卦的心吧?究竟誰會送玫瑰給早兒呢?

這束花生長於英倫教堂後的一塊土壤,在它凋謝前,我抓緊時間把它放在窗台上,留下了一個倩影,可惜我不擅於弄乾花,相信多過幾天它便會消失於我的房間內。

送給我的人是我在英國的第一位受訪者...的太太 : )來到英國的三星期後,早兒終於開拍第一部紀錄片,其實這是第一份功課,當部分同學決定拍身邊的朋友、屋主時,我很想把握時間找個本地的人拍攝,拿著攝錄機,你可以問很多問題,除了滿足一下個人的好奇心外,亦可以觀察英國人,或者這樣說吧,在英國生活的人的想法。

每個學期的課堂都不同,這學期上的第一課是FROM IDEA TO SCREEN,都是組織一下大家的想法,經歷一下brainstorming的過程,第一份功課,是找一個人、用兩種方法拍他,將之分別製成各五分鐘的片段,對我來說,感覺蠻新鮮的,而且想來也合理,因為我們都是「國際學生」,人生路不熟,若限制題材恐怕有難度,而且老師要我們學用不同的手法拍攝,(嘻嘻,但結果我把兩種手法混合在兩個片裡去,難分難解)另一點我很欣賞的,是頭兩份功課都是EXERCISE,即是都不計分,在這樣沒有壓力的情況下,有時會有意外的收穫。我很喜歡很用心做完一件事後的那種滿足感,能夠由聯絡、拍攝到剪接都一手包辦,當然那滿足是遠超於過去在電視台工作所得到的。


我找了學校教堂的一位天主教CHAPLAIN (他的職銜是FATHER,但卻又不是神父,因為他已經結婚,唉,這
把我搞胡塗了,至今仍然是不清不楚),他來自俄羅斯,曾經因信仰坐牢,後來以難民身份跑到瑞典,輾轉又到了英國,雖然個人經歷很值得拍攝,但五分鐘的片段當然容不下這些,只是和他一席話了解多了,也開始很想拍這個人,加上我喜歡拍攝教堂,以我過去累積的「救生本能」,至少可以找到一點東西拍,不是行行企企(如你曾經和我共同工作過,相信定必深有體會)。


我拍了一個晨禱會,又拍了他在教堂內主持崇拜,還有在他家拍了他和他的貓。其實最輕奮是拍攝他和他的貓,因為我從沒有拍過,而且動物我行我素,要拍攝得付出時間和耐性(當然,他的貓對鏡頭完全沒有耐性)。CHAPLAIN很愛畫,家裡掛滿不同的畫,不過多是抽象畫,我當然是門外漢。心裡一直嘀咕著,屋子裡只有一點兒射燈,不夠光,身上也沒有燈,不知怎辦,忽然他拿出一個巨型電筒,就是戶外路營或遠足的那種,其巨型令我有點吃驚,他知道我們不夠燈光,於是拿出巨型電筒,逐一介紹牆上的油畫,氣氛就有點像古堡內歷險的感覺,最有趣的是,我問他什麼時候會用這電筒,他說,貓兒走出屋外,要找牠時便要用這電筒,我想,他的貓那樣害羞,遇上這樣強的燈光想必也迴避了。


因為有同學幫過我拍攝,因此我也要幫同學拍攝,結果這個周末當然是不能玩樂和休息了,周一晚上我在學校的剪片室一直埋頭苦幹,希望下個周末可以外出到倫敦玩一趟。剪片的軟件是以前中大用的那一套,不過時隔太久,我其實已經記不起怎樣用,再借了一本書嘗試鑽研一下。今晚同學特別早離開,結果七時後只有我一人在剪片室,但是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悶,剪片的過程偶有驚喜,因為許多無心拍得的東西,到剪接時會忽然變得很有用。


小強:如果你看到這裡不要取笑我,論剪片我當然是比不上你,但是我會進步的。

由七至十一時,我就像木頭一樣坐在電腦前,時間雖然一分一秒地過,但我一點都不覺得緩慢,反而按鍵更加純熟,如果你沒有剪過片,讓我告訴你,那就像砌磚頭,不同的方法,會拼出不同的東西,你會為到這些新奇的效果而感到驚喜。

以前是坐在剪片房裡,為著堆得高高的錄影帶而頭痛,因為許多原因,帶裡都是垃圾的鏡頭,凌碎的畫面,眼前是緊張的死線,感覺是迫虎跳牆,唯一寄望是遇上好的剪片,不但要脾氣好,而且要手腳快,能把壞東西化腐朽為神奇。如今我不用向任何人交待,功課也不計分,反而能夠處之泰然,也更容易享受其中。

有機會,一定要把我的「大作」和你分享。這個晚上我實在是太輕奮了,正在為片子開首加插片名和「導演名」(即是早兒)的時候,忽然想到加插周日崇拜前的風琴音樂,配上男童彈奏風琴時靈活的指頭、凝聚的眼神、歌譜,穿插著CHAPLAIN在台後披上綠袍、對鏡梳髮,忽然,鈴聲一響,崇拜正式開始,畫面變黑,之後崇拜的音樂油然奏起,CHAPLAIN緩緩走進教堂,跪在台上,低頭親吻鋪上白布的蠋台桌面。


這就是我片子的開頭,我很喜歡,也花了很多時間,令畫面與風琴音樂相配,將片名和我的名字分隔在崇拜開始前的畫面之間,就好像以前看過無數電影的開頭,說起來其實有點土,但因為所有畫面都是真實,而且全不在預計之中,拍攝時也是有些手忙腳亂,所以能夠像電影那樣剪接出這樣一個開首,其實是很不錯了,至少我覺得很滿意。


最喜歡的一個鏡頭,是從風琴上一塊小鏡子裡看到CHAPLAIN在講道,我很喜歡,記得以前和攝影師外出拍攝的時候,也留意到他們很喜歡拍攝鏡子和水裡的倒影,我也記起他們喜歡拍窗外陽光、秋風掠過時樹葉沙沙作響的定鏡.那是在捕捉一種感覺,而手忙腳亂的我,竟也記得這些片段,學著要把這些拍出來。

我告訴朋友我想嘗試一些東西,是什麼我倒說不上口,但我想潛意識裡我想試試自己的能力,當然我長得細小,過去多由攝影師操刀,找不到人才會自己拍,所以對攝錄機其實並不熟悉,最記得一年多前要拍攝受訪者生仔的過程,竟然在最重要的一刻,無意撥錯了ND FILTER,鏡頭裡孩子在「漆黑一片」中出世,錯誤總是在最意想不同的時候發生,像這樣經典的事實在太多。


但我喜歡拍東西,我喜歡觀察別人,我喜歡紀錄東西,我也喜歡問問題,只要不是「緊張綜合症」發作,有時我可以拍到自己滿意的東西的。想不到,要向自己証明這一點,重新享受拍攝的樂趣,竟要跑到地球的另一端。

當然,這幾天拍攝仍是有不少「蝦鹿」事件的,例如訪問了好一會兒方發現沒有按「錄影」,手忙腳亂時也得放棄MANUEL按鍵,什麼都是全自動,WHITE BALANCE一塌胡塗...但有時犯錯也不一定是壞事,錯誤裡你可以學習到很多,如果能夠處之泰然,其實錯誤是很好的經歷,那是正常、必經的階段。
但工作裡我們不喜歡犯錯,因為老闆不容許,時間不容許,新聞事件沒有TAKE TWO,錯誤令你感到遺憾,令你肩膊承受更多壓力,當然,現在是學生的我一身輕,沒有負擔,可以說這樣的話,但其實抽身一看,犯錯其實是很自然的事,終於開始反問自己:為什麼不能原諒自己犯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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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欣賞英國人按步就班的處事態度,每周我們都有「技術指導」,教我們拍攝和剪接,就是這樣,我得以有機會重新學習怎樣用攝影機,怎樣調較曝光,至少對器材有正確一點的認知,以前雖在中大學過,但是因為沒有正統指導,大家都是半桶水,而且香港的環境是,你不明白才問,少會極有系統地教授。
不過英國人不好的是太官僚,就是要按步就班,不能變通,未教收音,不能借咪;但老師要我們做訪問哦,那你借AUDIO CORD把機頭咪的線加長吧,每次借機都要填九萬個表格,除了一般的事項如拍攝項目及地點外,你要列明拍攝地點鄰近的醫院和警署,有關電話和地址,評估拍攝現場可能出現的意外,包括火災水淹、惡犬襲擊、槍械行刧...每一欄旁邊,你都必須列明,你會如何預防及處理有關突發情況,天啊,你甚至要列明自己和同伴是否懂游泳。當然,填過一次表,以後大部分空格都是照抄可也。
一方面我敬佩他們注重安全的謹慎,但另一方面又真的懷疑,其實他們是不是真的那樣規行矩步,對於他們來說,時間真的太多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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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黃昏在CHAPLAIN家收拾器材,快要離去前,CHAPLAIN問我,為什麼找他拍攝?

我靦覥地說:因為我估計CHAPLAIN對學生很友善,而且我喜歡拍攝教堂。

他又問我和我的拍檔MIAAKE:你們畢業後想拍什麼?

MIAAKE是丹麥和美國的混血兒,比我年長,但人很誠懇,拍攝時提點我很多,她說:希望畢業後可以拍攝有關女性權益的題材。
真有大志,即使我是這樣年輕,也難以說得出自己的目標,將來的事太難料。

「那你呢?將來想拍什麼?」

我微微一笑,說:我不知道我的將來,雖然有些東西在腦海裡,很想拍,但因為以前工作得太累,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回頭。

3 則留言:

Unknown 說...

你個網誌好鬼煩呀,完全唔識用囉。有無靚仔鬼仔呀,你唔好樂而忘返喎,得閒打俾我。

meiyan

Unknown 說...

你個網誌好鬼煩呀,完全唔識用囉。有無靚仔鬼仔呀,你唔好樂而忘返喎,得閒打俾我。

meiyan

Miss Morning 說...

你終於留到言,即係難用極有限啦。我也掛念大家,有空會盡量逐一致電問候的了。

早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