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工作了十七小時,再加上今天四小時,總算是大致剪好下周交的片,雖然累,但好像開了引擎勇往直前,非要把它搞定不可。
相信新傳系出身的同學仔,永遠懷念當年揹著Super VHS大機連笨重腳架拍攝的日子,每天應驗著Murphy's Law (If anything can go wrong, it will.),無論是日以繼夜地在剪片室睡了又剪,剪了又睡,還是在studio張羅道具、胡亂地調控燈光,都是快樂無憂,累極卻像是玩耍,大伙兒柴娃娃地起哄,有人曾因留至深宵而被反鎖,有人乾脆打地鋪睡在剪片室輪流剪片,而早兒較深刻的是拍攝一個MTV,同伴到赤柱海灘拍一幕牽著汽球浪漫長跑的鏡頭,可是回來方發現海水反光得厲害,結果重拍,正值考試季節,卻揹著器材「攀山涉水」,以後永遠都記得拍海灘並不簡單。又有一次早兒負責剪片,還欠一個飛機飛過的鏡頭,同伴一個人拿了攝錄機,跑到瞭望台拍攝啟德上空的飛機,早兒在學校等呀等,怎麼一個鏡頭拍了大半天還沒有消息?後來才知道,瞭望台所在位置必須駕車到達,沒有巴士停站,也不能徒步離開,她拍完了鏡頭,打了半天電話召的士,始終沒有的士肯到。
剪片是一個極需要耐性的工作,早兒沒有過人之處,但恃著有一點毅力,因而過去常被委以group project的剪片崗位,宿友問,為什麼剪片要那樣長的時間,那就好像「雕花」,你可以很快地剪好一條片,也可以剪很久,但是單看片子,足以看出一個人的誠意。
事隔好些年了,這些記憶仍然深刻,可是畢業後同學各奔前程,沒有多少人仍然留在傳媒,即使是傳媒中人,甚少繼續走拍攝
記得一位韓國同學夜深時大功告成,為了測試DVD,跑過來我的電腦播放,看她自製的DVD MENU(即是播放電影前的目錄和按鍵),看她拍海邊的海鷗和日落,浪頭和沙上的足印,聽她親自錄製的獨白,透過一封寫給韓國的信,娓娓道來她難以釋放二戰對韓國人帶來的傷痕,她把自己的國家說成一位朋友,為她所受的創傷而感到心痛。那一刻我很想哭,她的片子未必是最好,但那種發自內心的誠意,對自己國家的愛護,足以令人動容和敬佩(大概深宵工作時情緒也特別容易波動罷 :P)。
很喜歡專一而投入地做一件事時的感覺,工作了十七小時,同學走的走,睡的睡,關懷地留下雨傘,讓早兒不致淋雨。時間迅速消逝,聽到窗外鳥兒叫聲,心知快要天曉,馬上回家了。
要是沒有這麼一個學習的機會,難以重新檢視過去的學習。小時候看金庸小說,武俠總是在艱苦中無意學會了功夫,直至遇上危機時方發揮出內力,總笑言純屬虛構,但昨晚很有這個感覺,即使如早兒一個這樣笨拙的人,原來每天都在吸收,日子有功竟能發揮出昔日所學,人總是會有進步。終於可以肯定的對自己說,過去的日子並沒有白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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